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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家住在堤边。堤跟屋相距不过三、五米。这种偎依是十分熨贴的。
春天来了去滑草,用一块洗衣板从堤上滑到堤下,小小身躯就可以长驱直下,尖叫着迸发欢笑。
草堤下方是一带水沟,小得只有不到一米宽,却也碧绿,还有很多浮在水面的餐子鱼。钓鱼的方式也很简单,随手撇的细竹子,系一根线,线端钩上插一颗绿头大苍蝇。那时不知怕,也不嫌赃,都是手逮,一握一个准。那颗绿头大苍蝇就浮在水面,那些餐子鱼就疯狂抢食,极易上钩。也总是狂喜白癜风会传染不禁。往往因用力过度而甩到柳树梢上挂半天、任由它们悬蹦引发我们大笑。那时鱼多还傻不愁钓不着、的确是一道美味。
那时的物质极不丰富,就连我们小孩也极力寻觅吃食。芝麻叶子揉成菜用盐腌制也吃过,奶奶在头痛下出奇招,帮我们也渡过了没菜吃的日子。
最是记得一年一度的中秋合肥最好的白癜风医院佳节。这在三十年前的我们乡村是极重要的日子。家家要筹钱买肉,买肉要连夜赶去屠夫家蹲守。屠夫也是一个伟大的职业,猪头、猪下水总有吃的,比一般人家强得多。外公外婆奶奶们都去守侯,否则就算有钱也吃不着一年一度的中秋肉。肉买回来斤余,也没多钱买。再加上几块大豆腐,泛着清香味的,一起炖煮。那个香飘十里啊!会让人心旌荡漾、心驰神往,整个村子都是香的。就算时隔三四十年,那种醉人的香再也没闻到过。家家柴火灶里咕噜着一碗、炊烟袅袅着人间至味……后来村人条件稍好些就把传统的“东坡肉”捡回了——聚餐。四四方方斤余肉,草绳捆个十字,几十个肉方块压着一起滚煮,加柴加力,直到酥软。起锅时,草绳用筷一挑会散,肉一夹肥瘦分离。肉在筷子上不停弹跳,初时我们吃得兴起,但不一会儿,也无奈吃不进去了。那时我们还不懂荤素搭配的道理。小孩子家嘛,只顾乱吃,平时没多少荤,吃一会儿就头昏脑涨坚持不了一会儿。只是看大人,当时纳闷怎那么能吃呢?
沟边蚌、螺广州治白癜风最好的医院极多,见怪不怪引不起我们丝毫兴趣。只不过用罾扳虾时会随手捡些蚌回来剖开,它的腥十分吸引虾类呢。
大概每年夏初吧,河中水草绿叶袅娜,随河水摇摆十分灵动婀娜。河边岩石旁只深几厘米的清水,望得见须足生动的透明河虾(只要是看到齐白石的画虾我就会想起它们,果真漂亮清晰须足一丝不苟)。这种河虾因为生长在清亮的水中,而当时并没有什么污染,因而十分干净。那可是我的最爱,不但好玩能吃,现在想来更是有一种收获的喜悦吧。如果你放一只罾(用家里的旧纱帐剪成四方块、用两张弓形的竹条对角线扎起),中心再放上蚌,逐腥的虾类就会很快聚集。看着虾进罾,看着它们怎样的陶醉吸食,还等不及四周的虾类聚拢到位,我已迫不及待的提起一只罾。满满几握还抓不完呢。手掌心里是一群活蹦乱跳的生命呢,它们此时惊恐逃离真晚了,不由得此起彼伏乱蹦哒。待我把它们全甩到一只深铝桶里,它们仍跳得十分兴起呢。光那种蹦哒形象声音就让我痴上老半天。只不过小伙伴们有的没有我这种深桶,只有浅碗,那就要费神地捡起这只、跑了那只。乱成一团。拎着桶回去,不用想大人是很欣慰的,就连我自己就恨不得立马邀功了。何况还有小半桶、几斤呢!
河中的水草在茂盛的时候,曾引起我十分的好奇。因为听大人们说鱼虾在太阳大时会躲在里面歇凉,那么趁它们——何不一网打尽?我十分用心也十分勇敢的独自一人扛个网出门了,不顾苔滑失脚,也不知道害怕地先是偷偷溜到水闸旁边深水区。因为那里苔绿老治疗白癜风有好办法么旧,最是虾类衍生的繁茂处。用推网从下到上一一捋过,片刻就有硕大的青壮年虾滑入网中。捕获巨大河虾的满足感又不是抓抓罾里的米虾可比拟。那些巨虾足有十倍大、六七厘米长呢、也是透明的。
瞅准水草也十分简单。只找水中阴影就行。那时眼神好,河水里映衬自己的脸。两边推动,鱼虾无处躲藏,窜的十分快。要快准狠,眨个眼就跑了。但我的动作也快,总能有落网的鲫鱼、小鳑鲏鱼类。落网后还要抓几个回合,才得力,才不会湿滑,才会制服它们、都一一丢弃桶内。那种征服的快感直到延续到几十年后,来到城市,我依然会带小小儿子去寻虾钓虾。只不过再钓的虾是小龙虾,是做油焖大虾的材料,而且是用鳝鱼肠或蚯蚓钓辅以捞网,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了。
秋天水肥螺美的季节到了。幽静的水田十分宁静,稻子静静滋养在水中,水也只半臂长,最适合我们小孩捡田螺了。有一首歌叫“田螺姑娘”我爱唱。只因那时田螺是一道味美大餐。因为实在是乡村穷,也不如今天知道这螺的营养,纯粹是因为它是一种食物补贴。现在想来是村人的福音。田螺安卧私毫不知外界孩童的干扰,我们是一群十足的坏蛋,偏要破坏它们美好家园。捡上来、蒸煮、挑出。我们天生就知道怎样对付它们。
还有泥鳅,秋收后犁过的田地。大人和老黄牛在前面翻地,我们就一步一趋跟在后面凝视,生怕错过一个活物。泥鳅本也是要找个温暖地块过冬,可因为选错地方,被生生地翻起来、晾晒在青天白日下,只好乱蹦,只好接受它的被捉食的命运。我们偏要捉准它们,不准反抗、两手的涎滴。可是随犁翻出的不只有肥泥鳅,还有别的大阿物。有时大人故意大惊小怪说不要抢,待孩童们近前一抢吓得魂飞魄散,原来那个大蚂蟥不只一般的肥大、麻乌身子十分恐怖。
虐心的事不只这。孩童是不知残酷的。只认为是一种玩笑。那时家里养有一只小黄猫,我们能随手抓来几只土青蛙,就是类似赖蛤蟆那种在锅里炕熟了拌饭它吃(真该说声阿弥佗佛了)还会把个白绳系砣白棉絮像钓鱼样去钓大石鸡(青蛙)。左手拎个大蛇皮袋,右手握竿。只要你晃动白棉絮,就会有大青蛙迫不及待抢食,并一口吞之。我们就顺势让它掉进“深渊”。
……太多了。乡村孩童的玩物太多了。当然那时也没有因为充当多次刽子手而有负罪感。
一条水沟,我们会找几个小伙伴几个盆子把它舀干。那时我们雄心很大不知畏惧。也没有性别之分。
至于捡花生芽、挑地菜、挑猪吃的黄花菜、掐藜蒿、揪野菜喂兔……什么都能玩。哎忽然感叹,这种断裂的农村生活与我后来的城市生活怎么就生生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两种朝向呢?
现在在城市里住得久了,又因为拆迁七迁八徒的住到了一个青青堤边,就失忆般记起孩童往事。只是这里叫张公堤,只是多了个名字。只是这里是一条自行车赛道,和一条跑步散步的大道。只是道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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