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青春不曾失落方向 qkyadi5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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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所谓死党，就是一起作死的同党。   

　　我是outman,和我并肩作死十七载不离不弃的人，叫monster.。   

　　秋天，落叶盖满了青白的水泥地面，远远望去，梧桐街像一团热烈的熊熊燃烧着的火。梧桐街上的孩子阳盛阴衰，总共就三个女孩子，我，monster,还有一个听话乖巧品学兼优的“别人家的孩子。”，我暂且称之为小A。男孩子们嫌我们麻烦不肯跟我和monster玩。当我和monster独立为伍孤立无援的时候，发现小A却在享受着男孩子们鞍前马后众星拱月的待遇。于是，我和monster迅速结成联盟狼狈为奸。   

　　像民国时期的激进分子一样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和对民主的诉求，我们往小A的水杯里撒粉笔灰，往她文具盒里丢毛毛虫，故意往她白裙子上洒蓝墨水，在她回家的路上设陷阱埋伏她，甚至于传谣言动员全校的女生孤立她。小A爸妈领着满脸是泪的小A上门讨要说法时，我和monster终究逃过一顿毒打。我和monster光着膝盖在滚烫的水泥地上跪了很久，死咬着牙不认错，倔强地像革命烈士江姐。   

　　这笔账自然是要算在小A头上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和Monster重新部署了新的作战计划，把组织转移到了地下。我们贿赂了数学课代表，主动请缨帮她抱作业，然后偷偷把小A的作业撕掉。班上办板报，我们力荐小A,，连着三天，小A都忙到六点多才回家。我们的花样层出不穷，小A开始学着默默地接受。我们也开始对小A失去了兴趣。因为monster家新买的影白班碟机附送了游戏光盘和手柄。我们玩魂斗罗的时候，梧桐街那群熊孩子就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期望着我们中场休息的时候，他们能趁机玩上两局。   

　　我们的青春就在这样快活安逸的生活中，和我们的身高细胞一齐快速生长分裂着。不知不觉中，我们和梧桐街那群熊孩子摸爬滚打的时光渐行渐远，男生和女生之间开始泾渭分明。   

　　002   

　　我们毫无悬念地同整个梧桐街以及周边乡镇的孩子一起直升了梧桐街的三中。我和Monster好得像连体婴，一起放学一起上学一起吃饭，甚至于连我们的初恋也是一起开始的。我的第一次暗恋，monster的第一次被暗恋。   

　　彼时的梧桐街已经被规划到城市改造之中，一辆辆棕黄色的卡车运着西边山丘上的泥土来来回回，在青白的水泥路上留下一道道土黄的车辙。尘土飞扬中，他穿着白衬衫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右手挎着一颗篮球，在一群汗涔涔脏兮兮的初中生里，显得格外清爽。   

　　知道苏阳是校篮球队以后，就毫不犹豫地拉着monster报名参加了三中校队的啦啦队。不仅要像像保姆一样任劳任怨，还要孙子似的帮那群大爷抱衣服，拿水，递毛巾。对于一起被选上的拉拉队员，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monster可以心安理得地坐在看场上喝冰可乐。我愤恨将目光转向了罪魁祸首，monster的追求者，校篮球队的队长，程靖宇，一身古铜色肌肤，在我看来是那种黑的像块碳笑起来只剩一口白森森的牙的183的壮汉。天天屁颠屁颠地围着monster转，每天坚持送水送零食，monster咳嗽一声，他都能立马请假出去买感冒药。   

　　暑假放假之前的一场校联赛，苏阳以一记漂亮的三分球扳回一局，惊起全场一片尖叫。他转头对我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可惜人太多，我不能上前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于是我心绪来潮地就着心相印的卫生纸给他写了一封表白信。然后在苏阳下场之际，和着一瓶饮料一起塞了众人拥簇的他，着脸很没出息地跑了，心中如千万只小鹿在横冲直撞。   

　　而这时的程靖宇已经差不多快要把monster攻陷了。十四五岁的我们是那么渴望而向往爱情，可比起被爱，我们更怕被伤害。所以我们用厚厚地盔甲隐藏起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就像是刺猬，内心的柔软往往藏匿在尖刺下。。   

　　第二天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苏阳端着餐盘坐在了我对面。   

　　“嗨。”我说，然后低头扒饭，我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我有事要问你。”   

　　“恩，’”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我深呼吸了一口，毫不避讳地盯着他。旁边传来monster低低的窃笑声。   

　　“昨天你给我的什么纸啊？我用它擦汗，结果弄得满脸墨。”   

　　我张着嘴，饭粒卡在嗓子里，我想我当时的样子一定特别傻,’“我忘了。”我对苏阳笑笑，肌肉僵硬的我双颊抽疼。   

　　突然，我又想起了小A被我们作弄时故作坚强的样子，大概是报应吧，当年那么猖獗的我也免不了被命运狠狠地戏耍一番。   

　　   

　　003   

　　梧桐街开始正式拆迁，我们也搬进了新房。是电梯公寓，在18楼，monster的家就在旁边。楼与楼之间间距不大，从我房间的窗户可以直接爬进她房间。   

　　整个暑假，我几乎没怎么出门，在房间里整天整天地睡着，醒来不是天快黑了就是天还没亮。Monster去了丽江，去之前，她穿着个白色的长裙，披散着长发从窗口爬进我房间，像极了午夜凶铃里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那个镜头。   

　　“我要去丽江，你去吗？”她用力拉开了窗帘，刺目的阳光照进来，光柱里有灰尘翻滚。“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你也不怕发霉。”   

　　“你不知道我属蘑菇的啊。”我用手挡了挡阳光，眼睛因为突然的光亮一片雪花点。“那你去好好玩，别忘了回来的时候，给我求个长命百岁大富大贵的经幡。”   

　　“经幡？我要去丽江，不是西藏。”monster用看神经病的眼光鄙夷的看了我几眼后，又从窗口爬了回去，白色的连衣裙和阳光融为一体。   

　　我看着窗外烂漫的阳光，属蘑菇的我果然不适合耀眼的光线呢。   

　　Monster每去一个地方就给我写一封信，信里面夹着她的照片，她胖了一点黑了一点，在镜头的另一边笑得一脸灿烂，她说outman丽江好漂亮啊，可惜你没有来。我能想象她失望时嘴角向下的样子。   

　　我大概真的是属蘑菇的，在窗帘紧闭的房间里我能清晰地感受细胞在飞速分裂，甚至可以听见骨骼飞速生长的声音。   

　　七月底，我又收到monster的信，还是个往常一样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望无际的碧蓝的天，阳光下monster手里拿着一卷经幡，上面是我熟悉的字体：愿岁月静好，我亲爱的outman安乐无忧。我看着照片里笑得没心没肺的monster